有高质量的职教师资才会有高质量的职业教育。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指出，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继续实施职业院校教师素质提高计划。为不断加强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2022年5月，教育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开展职业教育教师队伍能力提升行动的通知》。对此，时任教育部教师工作司司长任友群指出，职业院校教师队伍提升行动的实施，有效提升了职教教师的整体素质和能力水平，但是我们也清醒地认识到，由于历史欠账多、发展底子薄，职教教师队伍建设还存在不少薄弱环节。目前，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还存在着供需结构不平衡、数字素养与技能不高、培养培训体系不健全等主要问题。这些问题就全球来讲，具有共通性和普遍性。然而，鉴于职教师资来源结构的复杂性和能力结构的复合性，一直以来，国际社会对职教师资的全球发展样态以及相关培养培训政策、做法的统计性研究非常有限，基本空白。
在这种形势下，OECD积极行动，基于各国的第一手资料发布系列教育调研报告，《职业教育与培训中的教师和领导者》（Teachers and Leader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VET的教与学：在学校环境中提供有效的实践培训》（Teaching and learning in VET: Providing effective practical training in school-based settings）、《危机中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为具有韧性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奠定基础》（VET in a time of crisis: Building foundations for resilient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systems）等，首创性地对全球职教师资队伍的建设图景进行综合概览。基于此，本文在国际视野下深度检视职教师资队伍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系统总结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实践经验，再思考我国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行动路向。
一、国际视野下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问题检视
全球信息化浪潮汹涌而至，数字经济的加速发展迫切需要大量高素质专业化创新型数字技能人才的支撑，优秀数字技能人才的培养迫切需要建设高水平数字化职教师资队伍。然而，从全球范围来看，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目前还面临着诸如供需结构不平衡、数字素养与技能不高、培养培训体系不健全等方面的紧要问题。
（一）职教教师队伍供需结构不平衡
职教教师供需矛盾突出使得全球普遍面临职教师资短缺问题。英格兰《大学员工调查》显示，过去3年中，53％的继续教育学院很难招聘到合格的职教教师，其中，建筑、工程、制造以及数字/信息技术是最难招募到合格职教教师的专业领域。德国估计，在未来10年，职教教师的供应量将只占需求量的80％左右（表1）。
老龄化以及劳动力市场的数字化、自动化，扩大了职教教师的需求量。其一，职教教师的老龄化，使得职教教师的紧缺度不断加剧。在有可用数据的26个国家中，平均而言，有44％的职教教师年龄超过50岁，高于普教教师的相应比例（39％）。而且职教教师老龄化在2011—2013年至2017—2019年之间的增长（5个百分点）快于所有工人老龄化增长的速度（2-3个百分点）。其二，工作世界的自动化和数字化，对职教教师提出了更高的数量和质量要求。有研究指出，因为所完成的任务不能轻易被技术取代，教师在所有职业中的自动化风险最低。在技术使用水平提高和在线课程兴起的背景下，在线和远程职教课程仍然非常需要职教教师。
全球教育投入紧缩、就业不安全感上升，滞缓了职教教师的供应量。其一，薪酬不高使得职教教职的吸引力较弱。职教教师的收入通常低于普教教师，英格兰继续教育学院（Further Education，FE）教师的全职年薪中位数比中学教师的全职年薪低约2600英镑。全球经济萎靡，教育经费紧缩，进一步影响职教教师的薪酬。此外，由于职教教师的工资通常低于相关行业从业人员的收入，较难吸引高技能行业专业人士的选择和加入。其二，就业不安全感使得职教教师的工作满意度和留任率较低。与普教教师相比，职教教师更有可能签订临时合同。在加拿大、葡萄牙和西班牙，2/3的职教教师受雇于临时合同。许多澳大利亚职教教师，无论在公共或私人培训机构工作，都受雇于临时合同（按小时支付）或短期合同（按学期或逐年付费），签订临时合同的职教教师没有明确的职业发展前景，而且就业收益相对有限，潜在的就业不安全感使得职教教职在最初的职业选择中并不受欢迎。
（二）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不高
培养产业数字化和智能化转型急需的数字公民为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带来新挑战。数字素养与技能是数字社会公民学习工作生活应具备的数字获取、制作、使用、评价、交互、分享、创新、安全保障、伦理道德等一系列素质与能力的集合。相关研究将数字素养与技能分为“基本数字素养与技能”“通用数字素养与技能”和“高级数字素养与技能”（表2）。现实中，绝大多数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不高且处于较低水平。
数字化对职教教师的信息素养与智能技术应用能力提出了较高要求。其一，劳动力数字技能的短缺迫切需要高素质数字化职教教师的指导与培训。根据《成人技能国际评估计划》（Programme for the International Assessment of Adult Competencies，PIAAC），智能工厂的日益普及要求作为技术技能人才重要储备力量的职教学生加快学习使用新的智能化机械与数字化设备，并在高度数字化的工作环境中执行工作任务。现实中，超过1/3的成年人在利用数字智能技术解决问题时未达到1级熟练水平。各个年龄段的工人，特别是老一辈工人，都亟须提高数字技能或进行数字技能再培训。其二，教学中越来越多地使用数字技术要求职教教师能够灵活应用数字技术。经合组织教师教学国际调查（TALIS，Teaching and Learning International Survey）有可用数据的国家（地区）中，74％的职教教师与学生一起使用数字技术。荷兰职教教师在教学中广泛使用数字工具和技术，包括虚拟现实和机器人技术（图1）。数字时代的职教教学将是基于物理和数字设备的面对面互动与基于数字技术的在线互动的结合。数字技术在职教领域的应用加速，将广大职教教师推到智能技术应用的前沿。
x
职教教师借助数字智能技术有效开展互动式教学的数字素养与技能严重不足。其一，大部分职教教师还没有做好在数字环境中使用数字技术进行高效教学的准备。TALIS有可用数据的国家（地区）中，16％的职教教师缺乏基本的计算机技能或解决数字问题的技能较差，仅51％的职教教师具有2级或3级数字化解决问题的能力。26％的职教教师无法通过使用数字技术支持学生学习，职教教学与信息技术的融合程度较低。欧洲学校数字能力自我评价工具（SELFIE，Self-reflection on Effective Learning by Fostering the use of Innovative Educational technologies）收集的证据证实，OECD国家中，大约1/4的职教教师在课堂教学中缺乏使用数字技术与学生进行有效互动的信心。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爆发更是暴露出职教教师在使用数字平台进行教学时面临的诸多困难，如缺乏在线教学资源、缺乏在线教学体验、在线教授实践技能难等。其二，大量职教教师有数字素养与技能方面的培训需求。TALIS有可用数据的国家（地区）中，30%-60％的职教教师对数字技能培训的需求中等或很高，从中也反映出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水平亟待提升。
（三）职教教师的培养培训体系不健全
职教教师培养培训体系本身处于未完成状态，现有的培养培训体系与职教教师的专业发展需求之间存在较大差距，数字时代的到来进一步催化职教教师培养培训体系的深度变革。
职前培养不能充分培养未来职教教师所需的专业技能。其一，教育教学技能培养欠佳。TALIS调查显示，相较于普教教师，职教教师的职前培养中较少包含某些教学实践关键要素。例如，教学中包含一般教学法（职教教师86％对普教教师91％）、特定学科教学法（78％对86％）以及课堂实践（73％对82％），大多数职教教师在完成职前培养时并没有做好承担相应教学职责的准备。其二，专业实践技能的工作场学习机会不足。澳大利亚最近的一份报告估计，在未来两年内，学徒实习机会的可用名额将减少30%。这意味着从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开始到2023年中期，职教教师基于工作的实践学习机会将严重削减，不利于其提升并发展专业实践技能。其三，面对数字技术的蓬勃发展及其在教育领域的扩散与融合应用，数字化职教教师成为职教师范生的主要培养方向，“人工智能+”职教教师职前培养体系改革正在不断推进。
在职培训不能较好满足职教教师的多样化培训需求。其一，在职培训计划并非总是能考虑到职教教师的特殊性，兼顾教育性与职业性。如英格兰的职教教师在职培训通常由职教机构资助，相关培训很少关注教师在教学或实训指导方面的需求，只有约10％的教师能够获得基于工作的行业实习机会。其二，工作日程冲突、缺乏雇主支持等因素阻碍职教教师参与在职培训。TALIS调查显示，职教教师参与在职培训时面临与工作日程的冲突（63％）和缺乏激励措施（57％）的阻碍。在英格兰，除非雇主为职教教师参与在职培训提供休假时间支持，否则职教教师很难有时间参加。而且尽管大多数职教教师认为基于工作的学习（Work-based learning，WBL）很重要，但WBL并不被雇主重视。其三，面对数字化冲击，在职培训的形式与内容都需要不断完善。欧盟委员会SELFIE提供的数据显示，职教教师并非总能获得他们在课堂上高效使用数字技术所需的指导与支持。
二、国际视野下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实践举措
为有效应对职教师资队伍建设面临的主要问题，OECD国家立足经济社会发展大局，提出了强有力的突围之策，为不断加强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
（一）加大职业发展支持力度，缓解职教教师队伍的供需矛盾
面对职教师资紧缺困局，大多国家多措并举，在吸引新生职教教师力量、盘活职教教师“存量”、扩大职教教师“增量”方面发力，全面充实职教教师队伍。
1.提供经济激励与职业发展支持，吸引新生职教教师力量或盘活职教教师“存量”
其一，在职教紧缺学科或专业提供工资和奖金激励，招聘和留任相关教师。美国出台了一系列补助金计划提高职教教师的招聘和留任率，如过渡到教学计划（Transition to Teaching）、教师替代路径计划（Teacher Pathway Initiative）、教师贷款减免计划（Teacher Loan Forgiveness Programme）等。澳大利亚昆士兰州技术与继续教育学院（Technical and Further Education，简称TAFE）的教学职位被划分为导师、教师、首席职业教师和教育团队负责人，每个职位制定有相应的工资增量表，激励教师成长发展。其二，畅通职业发展通道，吸引并留住职教教师。留任率与教师对职业发展的满意度正相关。奥地利自2019年以来，为所有新手教师，特别是从行业招聘的新教师，提供一年必修的入职指导与支持（在教师培训大学修习相关课程，相关导师提供指导），引导他们更好地适应新职业；挪威为经验丰富的职教教师开辟了新的职业发展道路，即成为教师专家（Teacher specialists），为其专业发展提供新机会。
2.增强用人机制的灵活性，将行业专业人士“引进来”，扩大职教教师队伍“增量”
其一，灵活的入职资格鼓励行业专业人士担任兼职职教教师，如澳大利亚的从业者-职教教师（practitioner-VET teacher）、荷兰的混合教师（Hybrid teachers）等。此外，为特定群体（如移民、退休人员或退伍军人）制定职教参与计划，如英格兰的“进军部队”（Further Forces）、瑞典“承认移民的先前学习”（Recognition of prior learning for migrants）、美国“退休人员再就业”（Re-employment of retirees）等。其二，提供灵活的入职途径为新兴职教课程招聘行业前沿专家，有效应对工作世界的技术变革。韩国《2020年职业高中就业促进计划》允许具有相关国家技术资格的人员（工程师或更高）教授尚未具有教师资格的新兴产业（自动驾驶、无人机或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产业）相关的职业课程；允许新兴技术领域（如机器人技术或物联网）的专家被聘为“行业学术兼职老师”（industry-academic adjunct teacher）；针对尚未建立教师培养培训课程领域的行业专家推出教师速成培养培训计划等。
（二）完善配套数字教育资源，提升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
从使用传统设备开展职教教学过渡到使用更新、更复杂的设备和技术进行教学，要求职教教师具备强大的数字教学能力。为此，一些国家积极完善配套数字教育资源，提升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
1.加快建设新型数字化基础设施，夯实职教教师数字化发展基础
其一，加强职教机构与行业企业的合作，改善职教数字化教学设备和材料的采购。美国教育部与教育技术公司建立合作伙伴关系，设立创新基金资助教育技术公司生产商业化的教育技术应用程序，促进教学中数字教育技术的使用。相关研究表明，2019—2025年，全球对教育技术（EdTech）的投资平均每年将增长16.3%，在6年内增长2.5倍。其二，为教师提供可用的数字设备及其操作指导，使教师通过做中学提升数字技能。德国巴登-符腾堡州经济、劳工和住房部在职业学校建立智能学习工厂，助力教师在真实的工作场所中观摩并运用相关数字设施设备。丹麦政府创建了两个自动化机器人技术知识中心（南、北），每个中心在其地理区域内与十几所职业学校合作，为职教教师提供技术资源支持，如工业4.0的教学教程或短期课程、VR/AR设备和模拟器等。同时，这些中心为教师提供面对面的持续技术指导，直到他们完全能够操作新设备为止。
2.顺时发布教师数字化教学专业标准，凝聚职教教师数字化发展共识
英格兰的《数字教学专业框架（教师和培训师）》为职教教师评估数字教学技能差距和培训需求提供了专业标准。框架列出了教师使用数字技术进行教学的七个关键要素（规划教学、教学方法、支持学习者发展就业能力、特定学科或行业的教学、评估、可达性与包容性、自我发展），每个要素都详细说明了教师需要具备的数字能力和需要完成的相关实践，以便实现个人发展的进阶（探索型教师—发展型教师—领导型教师），部分示例见表3。该框架与自评估发现工具（Discovery tool）一起使用，助力教学人员进行数字素养与技能的自我评估，不断优化数字教学实践。
3.配套开发数字化评估工具，明确职教教师数字化发展方向
对职教教师在使用数字技术方面的优缺点进行初步评估是支持职教教师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欧洲提供了一种有效评估职教教师是否能够将数字技术应用到学习、教学和学生评估中的免费在线工具——“使用创新教育技术对有效学习进行自我反思”（Self-reflection on Effective Learning by Fostering the Use of Innovative Educational technologies，SELFIE）。该工具基于一份简单的问卷，包括诸多以1~5程度等级回答的问题，大约需要20分钟完成。根据输入的信息，该工具会生成一份报告，概述职教教师在使用数字技术方面的优缺点。相关学校可基于此有针对性地制定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行动方案。瑞士为职教机构的管理人员和员工量身定制了评估工具——Digi-Check，方便职教教师自我评估数字化发展需求，促进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持续性发展与提升。
（三）强化培养培训协同机制，健全职教教师的培养培训体系
职教教师培养培训体系需要在与时代发展的新旧需求中不断磨合、不断调整并趋于完善。面对职教教师紧缺困局，以及数字化人才培养对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的高要求，许多国家（地区）在不断变化的学与教环境中健全职教教师培养培训体系。
1.多主体统筹协调，确保职教教师职前培养的灵活优质
其一，政府提供财政激励，确保职教师范生夯实教育教学技能。如瑞典国家教育局提供国家补助金，资助缺乏教学资格的职业教育教师获得教育教学技能方面的培养与锻炼。其二，多措并举，保障职教师范生锤炼专业实践技能。一方面，通过财政激励为职教师范生提供工作场所学习的机会。德国为受到危机影响却保持学徒人数稳定的公司提供财政补贴，每份学徒合同的补贴金额为2000欧元，对于一些资不抵债但接受学徒培养的公司，补贴金额为3000欧元。另一方面，当工作场学习机会变得更加有限时，职教教师培养机构积极借助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和模拟器等创新技术促进以学校为基础的实践学习，填补疫情期间工作场学习机会减少所造成的差距，提升未来职教教师的专业实践能力。
2.多举措协同推进，确保职教教师在职培训的高质高效
其一，财政支持，英格兰90%的继续教育学院资助其员工（62％部分资助，29％全额资助）参加正规的在职培训；瑞典国家教育局提供国家补助金等一揽子刺激计划，资助专业发展水平不高的职教教师进行便捷的线上线下再技能培训。其二，雇主支持，瑞典工会和雇主集体协商规定教师的在职培训时间，市政当局聘用教师的协议规定每年为教师提供102小时的在职培训。其三，技术支持，西班牙阿拉贡职业教育创新中心（The Centre for Innovation in VET in Aragón）提供尖端技术设施，如为物流、运输和制造专业的职教教师提供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包括VR叉车模拟器、重型货车模拟器以及模拟公司制造流程的自动化物流链等，并通过在线和面对面的研讨会和课程对职教教师进行技术技能培训。
三、国际视野下我国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行动路向
数字时代，我国增强职业教育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适应性，推动各行各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加速落地，迫切需要加强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放眼世界，OECD国家为有效应对职教师资队伍建设难题进行了积极探索。立足本土，我国应构建“包容·赋能·合作”三位一体的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新生态（图2）。
（一）包容：优存量、扩增量、提质量，强力保障职教教师队伍的供需平衡
打造数量充足、结构合理、素质卓越的“双师型”职教师资队伍是应时之策，也是长久之需。着眼长远，我国应增强职教师资队伍的包容性，通过优存量、扩增量、提质量，保障职教师资队伍的供需平衡。
其一，优化职教师资队伍的存量。职业学校应不断改革职教教师待遇和绩效工资制度，优化职教教师的职业体验；完善职教教师晋升和评价机制，畅通职业发展通道，激发其“投身职教、热爱职教、振兴职教”的情怀，更好地留住并培养优质职教教师，进一步夯实职教教师队伍的根基。
其二，扩大职教师资队伍的增量。职业学校应活化用人机制，拓宽引才渠道，不仅要招聘从普通高校毕业的高学历、高职称等知识学术型人才，还应通过柔性引进、协议工资的方式设立一批产业导师特聘岗，畅通行业、企业能工巧匠、技能大师、技术骨干等实操技能型人才的入职通道，打造专兼结合、结构合理的职教教师队伍。
其三，提高职教师资队伍的质量。高质量是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着力点。一方面，职业学校应从源头上筑牢职教教师质量防护墙，增加对高学历、高职称以及高层次职教教师的招聘；另一方面，实施职教教师素质提升计划，面向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先进制造业人才需要，分级打造师德高尚、技艺精湛、育人水平高超的高层次、高素质“双师型”教师。
（二）赋能：兴基建、立标准、研评估，系统提升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加速推进，提升职教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不仅是经济数字化转型的需求，更是整体推进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化战略实施的核心。着眼未来，我国应通过夯实数字化新基建、制定数字素养标准、研发数字素养评估工具等举措，系统性地赋能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提升。
其一，夯实职业教育数字化新基建。根据《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职业院校数字校园规范》以及职业教育数字化“1+5”体系建设相关要求，职业学校应紧抓“新基建”战略机遇，搭建智慧校园、智慧教室、虚拟仿真实习实训中心等一体化智能教学环境，整体驱动职教师生对数字智能设备、信息科技设备等数字化新基建的访问与应用，在沉浸式、个性化数字智能环境中增强师生的数字化应用能力。
其二，制定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标准。当前，我国虽然开展了各式各样的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培训，但尚未出台相关标准。抓住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机会窗口”，我国亟须借鉴国际上较为成熟的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标准，制定符合我国职教实情、彰显职教类型特色的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标准，有目标、有计划的引导教师通过持续学习，全面提升综合数字素养与技能。
其三，研发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估工具。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估工具有助于职教教师进行数字素养与技能发展水平的自我诊断和评估。随着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加速，我国亟须在制定具有职教类型特色的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标准的基础上，研发操作性强、实用度高、适用范围广的职教教师数字素养与技能评估工具，为职教教师进行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查漏补缺”提供智能化和适应性的发展建议。
（三）合作：强职前、优职后、促贯通，合力完善职教教师的培养培训体系
完善具有职教类型特色的教师培养培训体系是保障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的关键。谋划未来，我国应统筹协调多方利益共同体，强化职前培养、优化职后培训、贯通职前培养与职后培训，合力完善职教教师培养培训体系。
其一，多方教培力量探索创新，强化职前培养。我国应立足职教教师的师范性、专业性与职业性，创新职教教师职前分类培养模式，如鼓励职业技术师范大学探索构建“4（大学专业理论与实践学习）+0.5（企业实习）+1（大学职教理论与教学法学习）+0.5（职校教学实习）”本硕连读贯通培养“双师型”教师教育模式；支持高水平工科学校探索构建“1（大学职教理论与教学法学习）+1（职校教学实习）”两年制专硕、专博教师教育模式等。在培养过程中，依托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区块链等数字技术的智能融合，加强“四基地”（职业技术师范学校、高校、企业、职业学校）、“四导师”（职业技术师范学校专业实践指导教师、高校职业教育理论指导教师、企业实践指导教师、职业学校教学指导教师）的协同参与，全面提升未来职教教师师范性、专业性、职业性“三性融合”的综合职教能力。
其二，多元教培主体分工协作，优化职后培训。各级教育部门、培训机构应参照《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制定职教教师素质提升奖补计划，畅通职教教师职后培训通道。高水平学校和大中型企业应共商共建“双师型”教师培养培训基地，有效承接职教教师考察观摩、技能培训、生产或管理岗位兼职或任职、产品研发或技术创新等产学研训一体化实践活动。职业学校应积极组织教师开展个性化、智能化的数字教学技能专项培训，包括VR、AR、MR、AI等新一代数字智能技术的灵活应用、数字化教学资源的开发制作、线上线下教学的组织实施等。同时，多元教培主体应协作加强培训过程管理，持续提升职教教师培训后的返岗实践成效。
其三，多元教培机构统筹协调，贯通职前职后。职教教师的专业成长是职前培养（基础定向）和职后培训（递进提升）接续不间断的过程。多元教培机构（职业技术师范学校、普通本科学校的职业技术教育学院、职教师资培养培训基地等）应基于职教教师能力标准，依托5G、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数字技术的超级融合，迭代开发职教教师基本教学能力、专业实践能力、教研发展能力和创新教育能力等分层递进的新一代国家职业教育智慧教育平台，探索本、硕、博教育阶段整体设计、分段考核、有机衔接的开放式一体化“人工智能+”职教师资培养培训体系，贯通职教教师的职前培养与职后培训，有效培养具有可持续发展力的新时代“双师型”数字化职教教师。
本文摘自《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4年第18期
引用本文请标注：刘丽，桑宁霞.国际视野下高质量职教师资队伍建设研究——基于OECD教育调研报告的分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24（18）：68-77.
